过高邮有感

2024-04-12 03:05:00 来源 : haohaofanwen.com 投稿人 : 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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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高邮有感

去乡已隔十六载,访旧惟存四五人。万事惊心浑是梦,一时触目总伤神。

行过燬宅寻遗址,泣向东风吊故亲。惆怅甓湖烟水上,野花汀草为谁新。

汪广洋,字朝宗, 江苏高邮人。封忠勤伯。洪武四年为右丞相。少从余阙学,通经能文,善篆、隶大书,庄重非时人所及。尤工诗歌。

朱元璋即帝位后,逐渐感到帝权与相权的冲突,唯恐臣下权力太大,会导致元末“宰相专权”、“臣操威福”的局面重演。有鉴于此,几次设法试图调整,以加强皇权。最早被杀的是中书左丞相杨宪。杨宪于洪武二年九月入为中书右丞,洪武三年李善长病休时,便实际操纵中书省大权,升为左丞。他玩弄权术,陷害同僚,“ 市权要宠”,很快被朱元璋杀死。

接着是右丞相汪广洋被杀。朱元璋鉴于李善长权力过大,威胁帝权,于是在撤换李善长后,最初选中了汪广洋接替李善长的相位。汪广洋遇事小心谨慎,又以“廉明持重,善理繁剧”而著称。

洪武六年,胡惟庸进入中书省,与汪广洋共任右丞相。之后,汪广洋以“无所建白”贬为广东参政。但是汪广洋一离相位后,胡惟庸遇事专断与李善长相比有过之无不及。况且李善长还借胡惟庸等人,遥执相权,势力更甚于前。

汪广洋被贬后,当然也不服气,便暗中收集李善长的不法证据,于洪武九年与御史大夫陈宁,合疏参劾李善长有“大不敬”之罪。这当然正中朱元璋的下怀,于是洪武十年九月,朱元璋先升胡惟庸为左丞相,再调回汪广洋为右丞相,以牵制胡惟庸,改变胡惟庸独相的局面。

然而汪广洋复相后,整日喝酒,并没有起到应有的牵制作用,反而事事调和,公事“惟以他官剖决,不问是非,随而举行”。这令朱元璋大为失望,又把他贬往广南地区。即使这样,仍未能平息朱元璋的怒气,便又追加诏书,下令追到后,即将汪广洋就地处死,洪武十二年十二月汪广洋被贬杀。

这首诗是他被贬还乡时所作。“去乡已隔十六载,访旧惟存四五人”一一当他在洪武三年的朔风雪影中归来的时候,已是在动乱中离乡的十六年之后。经历了追随朱元璋逐鹿中原的艰辛岁月,现在纵然被“放还”故乡,毕竟也是值得庆幸的。可叹的是,当他再想过访昔日的朋友时,却大多已在战乱中流散、亡故!诗之开笔看似这样平平叙来,但在苍楚的叹息之中,读者难道感受不到那类似于杜甫所说的“防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式的惊悸和伤痛?

王广洋的故乡,曾经是张士诚铁骑践踏之地。熊熊的战火、白刃交击的厮杀,就这样将它化成了一片废墟!当诗人重又踏上这一块土地时,似乎还可想见当年的村树屋舍、人语牛鸣,怎样交织在朝霞暮霭之中,显得那般亲切和牵人情思。然而这景象全都像春梦一般消散、飘逝了。而今展现在世人眼底的,却只有残破的墙垣、焦枯的断树,和在战乱中幸存的那些相逢不相识的憔悴乡民!对这令人黯然伤神的故乡之景,诗人似乎不忍心细加描摹;而只用了“万事惊心浑是梦,一时触目总伤神”的虚笔,着重抒写踯躅在这片苍痍满目故土上的惊心动魄之感。 也正因为如此,字行间便留有了较大的空白,任读者在“惊心”和“伤神”的感觉撞击中,自己去补充和想象。这在本诗中虽然未必是精妙之笔,因为首联、二联均作情语,总觉得少了些玲珑的兴象;但从作者来说,他当时无疑曾有过这种梦破神伤的“惊心”之感吧?

特别是在诗人归乡之际,不仅他祖辈所居的故宅,早已毁于战火,而且白发苍苍的慈母,竟也已长眠地下!这景况对诗人来说,当然在京城为官时已经知悉,但当他踏上故乡之土以后,所勾起的伤痛,恐怕远过于在京时的惊骇。当阴郁的冬日过去,不解人间哀愁的春风,再度吹拂江南江北的时候,诗人正幽幽地踏向被毁故宅之径。在成片的废墟中,“寻”找故宅的“遗址”,正如在消逝的岁月中,拼凑破碎的往日之梦一样,该是怎样的怅惘和苦涩!他纵然能将瓦砾翻开,纵然能将当日的庭阶、堂楹认遍,但毁去的终究都毁去了,徒然令他增添一段拂不去的哀慨罢了!接着出现的,便是诗人伫立母亲坟头的一幕。在骀荡的东风里,本该有如花欢笑的儿女们,环绕慈母膝前的怡乐才是;而今,诗人的慈母却已被一抔黄土,永远隔断了回眸喜看儿子归来的目光!坟头的青草,想必已蓬蓬勃勃,充满了向春而长的生机;伤心的诗人,却只能呜咽吞泣,任东风吹落满襟的清泪一一这便是“行过毁宅寻遗址,泣向东风吊故亲”二句,所化出的欷歔伤怀之景。与诗前半部分的纯以情语造景不同,这一联因为注重的具体景象的自我勾勒,便将诗人在故宅寻寻觅觅,和洒泪吊念亲人的哀惋之情,表现得宛然如画、分外感人。

故宅以难在废墟中找回,慈母以不复陪伴爱儿!往日的种种欢乐、种种希冀,均在这故乡的东风里失落;踽踽而行的诗人,还能有什么话可向人前诉说?他终于默默地走出坟地,默默走向清波微漾的甓社湖岸。甓社湖啊,你故乡的湖!你虽然依旧那样清澈,那样空阔,一如诗人青年时代眼中的明丽和秀美。还有那生长湖畔、汀头的野树春草,经过了年年岁岁的苦难磨劫,你们竟还是那样顽强,铺展着清新的绿意,绽放着艳媚的新花。但此刻的诗人,却已不复当年的气宇轩昂一一他的双鬓已现霜白,他在仕途也遭遇了挫折。他本想在家乡故土得到稍许慰藉,现在却丧亲失友,心田已变得一片荒凉!在这样的心境中,就连那湖岸的汀草野树,也只觉得格外冷漠和无情:你们既然只能带给我踯躅故土的不尽惆怅,又何必生发的如许艳媚清新?

“惆怅甓湖烟水上,野花汀草为谁新?”这结语的怆然问叹,刹那间在读者眼前,展现了甓社湖边蓬勃争春的花树草影。由于它们的印染和映衬,那怅然独立于湖岸,不断有如烟轻雾掠过身前的诗人,望去便愈加见得索漠和孤清了。凄婉的情思,溶于幽清的景语中收结,咏来只觉余韵悠悠,令你哀从中来,不禁与诗人一起,坠入茫然无际的悲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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