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礼学记论文 礼学文献整理研究的回顾与展望

2024-01-18 21:00:00 来源 : haohaofanwen.com 投稿人 : 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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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礼学记论文

礼学文献整理研究的回顾与展望

礼学有狭义、广义之分,狭义的礼学即《三礼》之学,专指以研究儒家经典《周礼》《仪礼》《礼记》包括《大戴礼记》兼及综论《三礼》之学。广义的礼学是指研究《三礼》、中国古代礼仪制度兼及各地区礼俗演变之学,包含范围甚广,几乎与今日所言“中国文化”概念相等。我们讲的礼学,是指狭义的礼学,即《三礼》之学。礼学文献是指注释研究《三礼》的文献,即《隋书·经籍志》《四库全书总目》经部礼类收录的文献。礼学文献整理与研究方面有哪些成绩?存在哪些问题?将来研究的重点方向在哪里?就以上问题,谈一点个人粗浅的看法,就教于方家。

一、礼学文献整理研究的成绩

第一,礼学文献影印。1919年,张元济主持影印的《四部丛刊初编》出版,《续编》《三编》分别于1934—1936年出版,收录礼学文献《周礼注》12卷(叶德辉藏翻岳本)、《仪礼注》17卷(叶德辉藏明嘉靖徐氏翻宋本)、《纂图互注礼记》20卷(南宋本)、《仪礼疏》50卷(汪士钟翻宋本)、《礼记要义》33卷(宋刻本)、《礼记正义》残存8卷(日本享延文库藏宋本)等,是古籍影印的代表作,对后来古籍影印影响很大。

1982年,台湾商务印书馆影印出版文渊阁《四库全书》,具有划时代意义。此后,大型影印古籍丛书不断出版,如《续修四库全书》《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四库禁毁书丛刊》《四库未收书辑刊》《四库提要著录丛书》《四库全书底本丛书》《北京图书馆古籍珍本丛刊》《皇清经解》《皇清经解续编》《清经解三编》《清经解四编》《中华再造善本》《国学基本典籍丛刊》《十三经注疏》《师顾堂丛书》,等等。这些丛书中包含了很多礼学文献。中华书局1980年据世界书局本影印的阮刻本《十三经注疏》,几乎是所有从事中国古代文史哲研究者的案头必备书。

除大型丛书之外,尚有部分重要的礼学文献,单独影印出版。如1979年台湾学海出版社据来青阁本影印的《礼记郑注》20卷(余仁仲本),1984年中国书店据潘宗周覆刻版重印《礼记正义》70卷,1992年中华书局(下简称“中华”)据国图藏抚州本影印的《礼记注》20卷,2015年北京大学出版社(下简称“北大”)《影印南宋越刊八行本礼记正义》70卷,相对于大型丛书影印,专书影印质量较好。

第二,礼学文献整理。古籍文献影印,是文献整理的重要方式之一,属于“粗”加工。有些重要的礼学文献,必须要进行“精”加工,就是在调查文献版本的基础上,确定底本、对校本和参校本,对全书进行标点、分段,撰写校勘记和整理前言,编制附录等;经典文献,尚需要今注今译。我们说的礼学文献整理,就是指对礼学文献的这种“精”加工。

相对于其他经典文献而言,礼学文献的“精”加工脚步要缓慢很多,但近二十年成就斐然。《三礼》经文最早的标点本是陈戍国点校的《周礼仪礼礼记》(岳麓书社1989年,岳麓书社下简称“岳麓”)。1999年,北大出版阮刻本《十三经注疏》标点本,其中有《周礼注疏》(赵伯雄整理、王文锦审定)、《仪礼注疏》(彭林整理、王文锦审定)、《礼记正义》(龚抗云整理、王文锦审定),后又出版繁体字本,这是大陆出版最早的经注疏标点本,对于《十三经注疏》的普及作用甚大。2001年,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出版《十三经注疏》分段标点本,其中有《周礼注疏》(邱德修点校)、《仪礼注疏》(邱德修点校)、《礼记正义》(田博元点校)。2008—2010年,上海古籍出版社(下简称“上古”)出版《周礼注疏》(彭林整理)、《仪礼注疏》(王辉整理)、《礼记正义》(吕友仁整理)。2016年,浙江大学出版社出版《中华礼藏》之《仪礼注疏》(贾海生点校),2019年,出版宋魏了翁《仪礼要义》(王红娟点校)、《礼记正义》(郜同麟点校)。

《儒藏》工程系统整理了一批礼学文献,收入精华编第39—73册,2009年以来陆续出版者有清孙诒让《周礼正义》(王文锦、陈玉霞、乔秀岩校点),《仪礼注疏》(彭林校点),宋李如圭《仪礼集释》(杨华、李志刚校点),宋杨复《仪礼图》(马延辉校点),元敖继公《仪礼集说》(曹建墩校点),清程瑶田《仪礼丧服文足征记》(徐到稳校点),清张尔岐《仪礼郑注句读》(张涛校点),清吴廷华《仪礼章句》(徐到稳校点),清胡培翚《仪礼正义》(张文、徐到稳、殷婴宁校点),《礼记正义》(吕友仁校点),元陈澔《礼记集说》(虎维铎校点),卢辩《大戴礼记注》(张显成校点),清孔广森《大戴礼记补注》(胥洪泉校点),清王聘珍《大戴礼记解诂》(章红梅校点),清孙希旦《礼记集解》(何锡光校点),宋朱熹、黄榦《仪礼经传通解》(王贻樑、徐德明校点),清黄以周《礼书通故》(王文锦、马清源、乔秀岩校点),清凌廷堪《礼经释例》(彭林校点),清曹元弼《礼经学》(周洪校点),宋司马光《书仪》(张焕君校点),宋朱熹《家礼》(王燕均、王光照校点),合计21种。

礼学文献整理本尚有清王聘珍《大戴礼记解诂》(王文锦点校,中华1983年)、清孙诒让《周礼正义》(王文锦、陈玉霞点校,中华1987年)、清孙诒让《周礼正义》(汪少华整理,中华2015年)、清胡培翚《仪礼正义》(段熙仲点校,江苏古籍出版社1993年)、清孙希旦《礼记集解》(沈啸寰、王星贤点校,中华1989年)、清朱彬《礼记训纂》(饶钦农点校,中华1996年)、宋朱熹《仪礼经传通解》(《朱子全书》2—5册,王贻樑校点,上古2002年)、清黄以周《礼书通故》(王文锦点校,中华2007年)、元敖继公《仪礼集说》(孙宝点校,上古2017年)、清凌廷堪《礼经释例》(彭林整理,台湾“中国文哲所”2012年)、宋杨复《仪礼经传通解续卷祭礼》(叶纯芳、桥本秀美整理,台湾“中国文哲所”2011年)、清焦循《礼记补疏》《三礼便蒙》(《焦循全集》第5册,刘建臻整理,广陵书社2016年,广陵书社下简称“广陵”)、清张锡恭《丧服郑氏学》(吴飞校点,上海书店2017年)、刘师培《周礼古注集疏》(《仪征刘申叔遗书》第2册,万仕国点校,广陵2014年)、刘善泽《三礼注汉制疏证》(刘孚永点校,岳麓1997年)、陈戍国《礼记校注》(岳麓2004年)。宋聂崇义《新定三礼图》(丁鼎点校,清华大学出版社2006年)、王锷编纂《曲礼注疏长编》(广陵2019年),等等。这些点校整理本,既是整理礼学文献的重要成果,也为研究经学、礼学提供了方便。

《三礼》今注今译方面有王宁主编的《评析本白话三礼》(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1993年)。许嘉璐主编的《文白对照十三经》(广东教育出版社等1995年),其中《周礼》《仪礼》是许嘉璐注译,《礼记》是姚淦铭注译。

黄公渚《周礼》选注(商务印书馆出版1936年),是第一本《周礼》选注本。此后,《周礼》注译类著作有林尹《周礼今注今译》(台湾商务印书馆1972年),钱玄等《周礼注译》(岳麓2001年),杨天宇《周礼译注》(上古2004年),吕友仁《周礼译注》(中州古籍出版社2004年),徐正英、常佩雨译注《周礼》(中华2014年),闻人军《考工记译注》(上古2008年),戴吾三《考工记图说》(山东画报出版社2003年)等。

《仪礼》有杨天宇《仪礼译注》(繁体版,上古1994年;简体版,2004年)、彭林《仪礼全译》(贵州人民出版社1997年)。

大小戴《礼记》有王梦鸥《大小戴礼记选注》(重庆正中书局1944年),王梦鸥《礼记今注今译》(台湾商务印书馆1970年),杨天宇《礼记译注》(繁体版,上古1997年;简体版,2004年),吕友仁、吕咏梅《礼记全译》(贵州人民出版社1998年),钱玄等注译《礼记》(岳麓2001年),王文锦《礼记译解》(中华2001年),潜苗金《礼记译注》(浙江古籍出版社2007年),鲁同群选注《礼记》(凤凰出版社2011年),高明《大戴礼记今注今译》(台湾商务印书馆1975年),方向东译注《大戴礼记》(江苏人民出版社2019年)等。《周礼》《仪礼》《礼记》《大戴礼记》的今注今译本,在方便读者学习《三礼》的同时,也普及了礼学。

第三,礼学文献研究。礼学文献研究是指从礼学角度对礼学文献的专书研究和从目录、版本、校勘等文献学方面对礼学文献进行的研究。

早在1923—1934年,叶圣陶依据世界书局影印阮刻本《十三经注疏》编纂《十三经索引》,用以查检《十三经》经文句子,1934年由上海开明书店出版;1932—1940年,哈佛燕京学社先后出版洪业编《仪礼引得》《礼记引得》《周礼引得》(附注疏引书引得),是查检《周礼注疏》《仪礼注疏》《礼记注疏》的工具书。这两种索引,为研读《三礼》经注疏文提供了方便,一直到近年才逐渐淡出学者的视野。

新中国成立以来,礼学文献主要收藏在公立图书馆和科研高校单位。对于礼学文献的著录、研究主要见于各馆藏书目录和题跋。1960年,赵万里主编《中国版刻图录》(文物出版社1960年),介绍多种宋元版礼学文献,类似的著作有王重民《中国善本书提要》(上古1983),《北京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经部》(书目文献出版社1987),黄永年、贾二强《清代版本图录》(浙江人民出版社1997年),张玉范、沈乃文主编《北京大学图书馆馆藏善本书录》(北大1998年)等。另如傅增湘《藏园群书经眼录》(中华1983年)、李盛铎《木犀轩藏书题记及书录》(北大1985年)、杜泽逊《四库存目标注》(上古2007年)、《中国人民大学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1年)、刘蔷《天禄琳琅知见书录》(北大2017年)、《清华大学图书馆藏古籍善本书目》(清华大学出版社2003年)等,也著录了一些礼学文献。1989年林庆彰主编《经学研究论著目录》(1912—1987)出版,1999年《经学研究论著目录》(1988—1992)出版,1993《日本研究经学论著目录》(1900—1992)出版,这三部目录的编纂出版,为学者了解近百年来经学、礼学研究提供了方便。王锷《三礼研究论著提要》(甘肃教育出版社2001年,2007年增订本)为研读礼学、经学提供了一些重要线索。

随着礼学文献的影印和数字化,礼学文献版本研究有了长足发展,已经跳出仅限书名、卷册数、行款、题跋、藏书单位等版本特征的著录,学界更加注重文字正误、版本优劣、版本源流、递藏轨迹以及先后印次差异、原本翻刻异同等问题,发表了一批很有价值的学术论文,如乔秀岩《〈礼记〉版本杂识》、叶纯芳与乔秀岩《影印南宋越刊八行本〈礼记正义〉》(《文献学读书记》,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8年)、张丽娟《南宋抚州本经书的刊刻与修补》(《版本目录学研究》第3辑)、廖明飞《〈仪礼〉注疏合刻考》(《文史》2014年1期)、张学谦《“岳本”补考》(《中国典籍与文化》2015年3期)等。出版了一些研究专著,如张丽娟《宋代经书注疏刊刻研究》(北大2013年)、程苏东《从六艺到十三经》(北大2018年)、李霖《宋本群经义疏的编校与刊印》(中华2019年),三书中有关礼学文献的章节,值得关注。王锷《〈礼记〉版本研究》(中华2018年)于《礼记》重要版本亦有讨论。

礼学文献专书研究方面,出版了一些高质量的学术著作,如侯家驹《〈周礼〉研究》(台北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87年)、彭林《〈周礼〉主体思想及其成书年代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1年)、王关仕《〈仪礼〉服饰考辨》(台北文史哲出版社1977年)、王梦鸥《礼记校证》(台北艺文出版社1976年)、王锷《〈礼记〉成书考》(中华2007年)、黄怀信《大戴礼记汇校集注》(三秦出版社2005年)、方向东《大戴礼记汇校集解》(中华2008年)、李云光《三礼郑氏学发凡》(台北嘉新水泥公司文化基金会1966年)、钱玄《三礼名物通释》(江苏古籍出版社1987年)、《三礼辞典》(江苏古籍出版社1993年)、《三礼通论》(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年)、沈文倬《宗周礼乐文明考论》(杭州大学出版社1999年)、张舜徽《郑学丛著》(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唐文《郑玄辞典》(语文出版社2004年)、杨天宇《郑玄三礼注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年)、叶国良《礼学研究的诸面向》(台北清华大学出版社2010年)、《礼学研究诸面向续集》(台北清华大学出版社2017年)、《十三经辞典·周礼卷》(汤斌主编)、《仪礼卷》(胡大浚主编)、《礼记卷》(王明仓、白玉林主编,陕西人民出版社2011年)等。近二十多年来,随着学术研究的发展,有一大批硕博士加入研究礼学文献的队伍,推出了一批研究成果,如邓声国《清代〈仪礼〉文献研究》(上古2006年)、潘斌《宋代〈礼记〉学研究》(吉林人民出版社2011年)、李洛旻《贾公彦〈仪礼疏〉研究》(万卷楼图书股份有限公司2017年)、瞿林江《钦定礼记义疏研究》(广陵2017年)、徐渊《仪礼丧服服叙变除图释》(中华2017年)等,都是礼学文献研究的重要成果。

金文、石刻、简帛和敦煌遗书等出土文献中,有一些与礼学文献密切相关的典籍,像汉熹平石经、唐开成石经,武威汉简、郭店楚简、上博简、清华简以及敦煌遗书等,研究的代表作有陈梦家《武威汉简》(文物出版社1964年)、许建平《敦煌经籍叙录》(中华2006年)、张涌泉主编《敦煌经部文献合集》(中华2008年)、虞万里《上博馆藏楚竹书〈缁衣〉综合研究》(武汉大学出版社2009年)、贾海生《周代礼乐文明实证》(中华2010年)、杨华《古礼新研》(商务印书馆2012年)等。这些出土文献备受学术界关注,已经形成单独的学科,如金石学、简帛学、敦煌学等,故仅举大略如上。

二、礼学文献整理研究的问题

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近30年间的礼学文献整理与研究,成就斐然,有目共睹,这是当代学人在继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方面做出的重要贡献。但是,礼学文献整理研究仍然存在一些问题。

在礼学及礼学文献研究方面,因历史的原因长期不受重视,以至于礼学号称“冷门”“绝学”,不仅研究者少,且大量的礼学文献难以看到。随着经济的发展和国家实力的迅速提升,近年来大量礼学文献影印出版。但是,礼学文献与其他古籍一起影印,至今未见有专门的“礼学文献汇编”丛书。浙江大学古籍所策划整理《中华礼藏》,已经出版了一批成果,但进展不快。《儒藏》整理本价格昂贵,阅读不易。

在礼学文献影印方面,目前部分影印礼学文献在保留原书文字信息、不出错误、保证印刷质量、清晰美观等方面还有提升空间。如《中华再造善本》影印余仁仲本《礼记注》卷一第一页A面,因去底色处理太过,导致第八行右“字”“音”之间成为空格。查检国家图书馆出版社《国学基本典籍丛刊》影印余仁仲本,空格是“一”字,来青阁影印本同,此乃《释文》文字,原文是“欲,如字,一音喻”。再如,古籍在流传过程中,往往在书中保留一些藏书家批注文字,大多以浮签形式加在书中,时间一长,就会粘错位置。古籍影印中,如果遇到浮签,就应该加以整理,黏贴在相应的位置。《中华再造善本》影印《纂图互注礼记》,其中有22条浮签,没有一处黏贴对位置。所以,古籍影印,不是拿来就印,应该做一些专业处理,然后写一篇题跋或提要,说明影印的版本依据以及有关情况,让读者尽可能了解这些珍本。

在礼学文献整理方面,重要的文献诸如《周礼注疏》《仪礼注疏》《礼记正义》《周礼正义》《仪礼正义》《礼记集解》《仪礼郑注句读》《礼经释例》等均有了整理本,孙诒让《周礼正义》有王文锦、汪少华两位先生的整理本,相辅相成,后出转精,是目前最好的《周礼正义》整理本。但就已经出版的礼学文献整理本而言,尚存在三个问题:

第一,重复整理,无所适从。《周礼注疏》《仪礼注疏》《礼记正义》各自最少有三到四种整理本,类似的整理本还在整理出版中,这种现象,既浪费人力物力,又令读者无所适从。不断有人整理这些文献,一说明此书重要,二说明学术界对已经出版的整理本不满意,三说明重新整理仍然有提高的空间。已经出版的整理本,存在底本选择不当、版本源流不明、缺乏校勘、校勘记不当、断句错误、不符合古籍整理规范等问题。

第二,经注单疏,未见整理。《周礼》《仪礼》《礼记》的经注疏合刻本,已经多次整理出版,但没有《周礼注》《仪礼注》《礼记注》《周礼疏》《仪礼疏》《礼记正义》等经注、单疏的整理本。随着大量宋元善本的公布,《三礼》的经注本、单疏本是礼学文献整理研究的基础,应该对经注本、单疏本(即使是残卷)分开整理,以便满足不同层次读者的需求。

第三,重要文献,无人问津。近年对礼学文献的整理,除《三礼》经注疏合刻本和清代胡培翚、孙希旦、孙诒让等人著作以外,其他诸如朱熹《仪礼经传通解》、刘师培《周礼古注集疏》等,都是伴随着《朱子全书》《仪征刘申叔遗书》等整理而完成的。其他它重要典籍如宋卫湜《礼记集说》、清《钦定三礼义疏》、徐乾学《读礼通考》、蔡德晋《礼经本义》、盛世佐《仪礼集编》、金曰追《仪礼经注疏正讹》、杭世骏《续卫氏礼记集说》、戴礼《礼记通释》等,尚无人问津。

礼学文献研究出现上述问题,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不足:

第一,礼学文献版本研究不够。经过多年的研究,我们已经知道《周礼》《仪礼》《礼记》等礼学基本文献自宋代以来经历了多次刊刻,有经注本、单疏本、注疏合刻本,经注本和注疏合刻本有附释文、不附释文之别,这些版本多次翻刻,元明清时期翻刻的经注本、注疏本与宋本之间是什么关系?孰优孰劣?如果要整理点校,如何确定底本?哪些可以作为对校本和参校本?这些问题,《周礼》《仪礼》仍有一些问题说不清楚,需要进一步研究。

第二,缺乏汇校成果。清代乾嘉时期,阮元主持撰写《十三经注疏校勘记》,其中有《周礼注疏校勘记》《仪礼注疏校勘记》《礼记注疏校勘记》等,后经卢宣旬摘录,附在阮刻本《十三经注疏》中流传。阮元的校勘成果,至今是我们阅读《三礼》的主要参考文献。另外,浦镗《十三经注疏正字》,汪文台《十三经注疏校勘记识语》,孙诒让《十三经注疏校记》,日本人山井鼎、物观《七经孟子考文补遗》中的礼学文献校勘成果,仍然分散各处;就《仪礼注疏》而言,陈凤梧本、应槚本、汪文盛本、闽本、监本、毛本、武英殿本、《四库》本《仪礼注疏》各自有何差异?《仪礼注疏》17卷本系统与张敦仁、阮元合刻《仪礼注疏》50卷之间,文字异同如何?差异何在?等等,这些在已有整理本中未能全部吸收。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周礼注疏》《仪礼注疏》《礼记注疏》整理水平。

第三,礼学文献研究不够深入。郑玄《周礼注》《仪礼注》《礼记注》是完整保留到现在的汉人注本,之前对郑注的研究,多从训诂学角度研究,如《郑学丛著》《郑玄辞典》等,从礼学角度的研究不够。“礼是郑学”,为什么说“礼是郑学”?郑注在礼学文献传承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为何郑注取代了王肃注?唐代撰写《五经正义》,贾公彦撰写《周礼疏》《仪礼疏》,为何选择郑玄注本?孔颖达、贾公彦之后,一直到清代,才出现类似的义疏或正义类著作如《仪礼正义》《周礼正义》,这又是为什么?宋元明学者在礼学文献研究和传承过程中做了哪些工作?朱子为什么要编纂《仪礼经传通解》?清人设置三礼馆的目的是什么?如何看待《三礼义疏》?如何认识阮元重刻《十三经注疏》?每个时代出现的礼学文献,与其同时代的政治、文化、学风有何关系?等等,这些问题有些已有研究,如张涛《乾隆三礼馆史论》(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年)对三礼馆有关问题有深入分析。但大多问题,尚需要从某部礼学文献入手,拓宽视野,深入探讨。

至于礼学文献的数字化,主要存在两个问题:一是国内公立图书馆收藏的礼学文献,大多没有数字化。即使部分已经数字化者,或难以得见,或使用不便。二是一些重要礼学文献的数字化属于个人行为。礼学文献的热爱者和研究者制作成电子书,上传网络,友朋传递,有“盗版”嫌疑,没有名分。

三、礼学文献整理研究的展望

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国家实力的不断强大,文化建设越来越重要。建立文化自信,不能是一句空话,应该付诸实践,从事礼学文献整理与研究,本身就是继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举措。展望未来,礼学文献整理研究尚有许多工作可做。

第一,编纂《礼学文献集成》。中国文化的核心是经学,经学的核心是礼学,礼学的核心是仁,内主诚信,崇尚明德;外在恭敬,推崇谦让。礼学文献是研究礼学的基石,所以,编纂一部《礼学文献集成》,对前人研究礼学的成就进行总结,是传承中华礼乐文明的重要工作。

第二,加快礼学文献数字化。尽快将国家图书馆、上海图书馆、南京图书馆等公共图书馆的礼学文献数字化,分期分批扫描上传网络,一则可保护善本古籍,二则可解决读者阅读利用的困难。建设礼学文献专门数据库,将礼学古籍文献、研究专著、学术论文分别建档,编纂查检引用程序,为学术研究服务。

第三,汇校《三礼注疏》。就目前学术研究的状况来看,能够看到的礼学文献版本和研究成果,已经远远超过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之时。《三礼注疏》是礼学研究的核心,所以,一定要在阮刻本基础上,充分吸收后来的研究成果,仿照山东大学杜泽逊教授《尚书注疏汇校》的做法,汇校目前能够看到的《三礼》经注疏版本,汇集有关校勘成果,为整理高质量的《三礼注疏》奠定基础。

第四,整理礼学文献。礼学文献虽然已经出版了好多种整理本,但因不明版本源流等原因,仍存在一些缺憾。在汇校《三礼注疏》的基础上,整理出《周礼注》《周礼注疏》《仪礼注》《仪礼注疏》《礼记注》《礼记正义》等经注、注疏以及白文、单疏的整理本,提供给不同读者研究使用。同时,选取整理不理想的礼学文献和没有整理的礼学文献,标点整理,供读者研读。

第五,编纂长编新注。就《三礼》而言,目前可供阅读的注释本,基本是清代以前学者撰写的。自汉至清,历代学者注疏《三礼》的资料,需要进一步清理总结,清理的最好方式是编纂长编,诸如《周礼注疏长编》《仪礼注疏长编》《礼记注疏长编》,在长编的基础上,总结过去,删繁就简,撰写新的注释文本。我们正在编纂《礼记注疏长编》,其中《曲礼注疏长编》已出版,《檀弓注疏长编》正在编辑中。

第六,专书研究和专题研究相结合。礼学文献中很多的专书缺乏研究,很多礼学专题缺乏探讨。如《仪礼疏》《仪礼经传通解》《仪礼经传通解续卷祭礼》《周礼义疏》《仪礼义疏》《仪礼正义》《读礼通考》等,这些专书,都是礼学文献的代表作,需要专门研究。中国是礼仪之邦,礼仪之邦的特征是什么?礼乐文明体现在哪里?两千多年的古代先贤如何解读礼乐文明?汉代以来历代制定的礼仪制度如何变迁?如何借鉴《三礼》?中华礼乐文明传承的轨迹是怎样的?历代学者如何注解阐释《三礼》?蕴含着什么样的思想?《三礼》对历代政府产生了哪些影响?等等,这些问题,均需要专题讨论。这样的讨论,均离不开礼学文献。

第七,正确看待出土文献与传世礼学文献的关系。出土的简帛文献、金石文献以及敦煌遗书,为研究礼学文献提供了很重要的参照。但是,在利用出土文献研究礼学文献时,不能顾此失彼,妄加评判。我们现在看到的《周礼》《仪礼》《礼记》《大戴礼记》等文献,经历两千多年流传,其中包含了历代学者的研究心血,大致定型,并影响中国社会两千多年。大量简帛文献的出土,尤其是战国竹简的出土,说明传世的部分文献,在战国时期有不同传本,这些竹简本文字与传世本有别,但不能有差异,就说传世本是错的,简帛是对的。如果真是那样,为什么所谓“对”的没有流传下来?而将“错”的流传于后世?出土文献真实反映了不同时期文献的面貌,至于谁对谁错、孰好孰坏,需要认真研究。

第八,编著通俗读本,普及礼学知识。中国是礼仪社会,礼无处不在,无时不行。中国人每天在礼仪社会中生活,然而对于很多礼学知识,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非礼之事,时常发生。因此,应该立足儒家经典,以《三礼》为核心,编著各种生动活泼的通俗读本,诸如《〈礼记〉选读》之类的书籍,图文并茂地宣传礼学知识,让行礼讲礼深入人心。待条件成熟,制定适合时代的礼仪制度。

(原文刊于《古籍整理出版情况简报》2020年第1期总587期)

微刊主编:子璋

文字编辑:金子杨刘佳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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