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请求确认合同无效 第三人有权提起确认合同无效之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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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要点提示

《民法典》第154条规定：行为人与相对人恶意串通，损害他人合法权益的民事法律行为无效。由此可知，符合该规定的第三人有权提起确认合同无效之诉，但“恶意串通”证明起来并不容易。

如果合同无效的原因并非基于上述规定，而是基于其他规定，比如违背公序良俗，或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此种情况下，第三人有权提起确认合同无效之诉吗？本文即讨论此种情况。另外，与债权人的撤销权之诉进行了对比分析。

第三人发现其他人订立的合同损害了自己的权益，到底是提起确认合同无效之诉，还是提起债权人撤销权之诉，需要根据案件的具体情况来分析，选择合适的诉讼策略。

一、原告适格性分析

《民事诉讼法》第122条规定：起诉必须符合下列条件：（一）原告是与本案有直接利害关系的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

从程序法的角度分析，第三人提起确认合同无效之诉，需要与本案有直接利害关系，即“诉的利益”。

例如，在一起确认合同无效之诉中，原告并非合同当事人，另案中法院出具《民事调解书》，确认被告履行拆迁安置协议，将将涉案房屋在2014年9月30日之前过户给原告，但被告未履行，而是与另一被告签订了《商品房买卖合同》，并办理了商品房买卖合同备案登记。关于原告是否适格，法院认为，《民事调解书》与《商品房买卖合同》指向的标的物相同，原告就本案存在诉的利益，原告认为被告签订的合同侵犯了其合法权益提起本案诉讼，是本案的适格原告，有权提起本案诉讼。最终，《商品房买卖合同》被判无效，无效的原因是不存在真实的商品房买卖合同关系，属于“流押”，违反了《物权法》的强制性规定。

因此，笔者认为，只要原告能够提供初步证据，证明涉案合同的效力问题与原告存在直接利害关系，即应受理，至于合同是否无效的问题，属于实体审理的内容。

二、与债权人撤销权之诉的区别

有些情况下，当事人可能会混淆第三人提起的确认合同无效之诉与债权人提起的撤销权之诉。两诉的原告都不是合同当事人，但适用的条件有区别。

债权人的撤销权，是指债权人对于债务人所实施的危害债权的行为，可请求法院予以撤销的权利。下面是《民法典》中的具体规定：

第五百三十八条 　债务人以放弃其债权、放弃债权担保、无偿转让财产等方式无偿处分财产权益，或者恶意延长其到期债权的履行期限，影响债权人的债权实现的，债权人可以请求人民法院撤销债务人的行为。

第五百三十九条 　债务人以明显不合理的低价转让财产、以明显不合理的高价受让他人财产或者为他人的债务提供担保，影响债权人的债权实现，债务人的相对人知道或者应当知道该情形的，债权人可以请求人民法院撤销债务人的行为。

两诉有以下几点关键区别：

1、原告与被告是否存在债权债务关系

第三人起诉要求确认合同无效，并不一定与被告存在债权债务关系，只需要有直接利害关系即可。例如，继承纠纷案件中，继承人之间并不存在债权债务关系，但不妨碍继承人起诉其他继承人要求确认合同无效。

债权人撤销权之诉则不同，只有原告与被告存在债权债务关系才能提起债权人撤销权之诉。

2、合同效力状态不同

债权人撤销权之诉中，合同可以是有效的，也可以是无效的，无论债权人是提起撤销权之诉，还是要求确认合同无效，其法律后果是相同的，即《民法典》第一百五十七条的规定：

民事法律行为无效、被撤销或者确定不发生效力后，行为人因该行为取得的财产，应当予以返还；不能返还或者没有必要返还的，应当折价补偿。有过错的一方应当赔偿对方由此所受到的损失；各方都有过错的，应当各自承担相应的责任。法律另有规定的，依照其规定。

而第三人起诉要求确认合同无效只有在合同存在无效情形的情况下才能适用。

3、合同当事人的主观状态

第三人提起确认合同无效之诉，如果是依据《民法典》第154条的规定，需要证明被告恶意串通；如果是其他无效情形，则无需证明主观状态。

债权人撤销权之诉，涉及债务人的相对人，分为两种情况，依据《民法典》第538条提起，无需证明相对人的主观状态；依据《民法典》第539条提起，则需证明相对人的主观状态是“非善意”的，即“知道或者应当知道”。

三、结语

根据案件的具体情况选择正确的诉讼策略是成功的第一步，在发现其他人订立的合同或进行的交易侵犯自己的合法权益时，注意搜集证据，根据证据总结事实情况，并正确适用法律。

如果原告与被告存在债权债务关系，且符合债权人撤销权的适用条件，可以提起债权人撤销权之诉。需要注意的是，撤销权的行使有法定期限，撤销权自债权人知道或者应当知道撤销事由之日起一年内行使。自债务人的行为发生之日起五年内没有行使撤销权的，该撤销权消灭。这个期限属于除斥期间，不存在中断、中止、延长。

如果原告与被告不存在债权债务关系，或虽然存在债权债务关系，但不符合撤销权的行使条件，或已经超过撤销权的行使期限，可以分析一下合同是否存在无效情形。另外，确认合同无效的诉讼请求不受诉讼时效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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